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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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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吉原解放沒多久,銀時就帶著他家小鬼頭們“殺”上門來找小雅算賬。

“我聽晴太那小子說了,是你家小丫頭慫恿他偷我錢包的?”銀時耷拉著死魚眼,一臉沒精打采的撓了撓腦袋後面四下亂翹的卷毛。

“我可以吃這個嗎?”橘紅發包包頭的小姑娘指著小雅桌上擺放的很漂亮的和果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神樂,不可以這麽失禮哦。”新八扶了扶眼鏡,一本正經的問小雅,“啊對不起雅小姐,我可以來一塊羊羹嗎?”

“吃吧,還有很多呢。”小雅從八角櫃裏翻出很多包裝精美看上去就很昂貴的日式點心盒,大方的塞給神樂和新八,“吃不完還可以帶走。”

兩個跟著銀時後經常只能吃到醬油拌飯的孩子瞬間被點心俘獲了。

“以後要是跟著銀時吃不上飯了,可以到我這裏來搭夥呦~”小雅笑吟吟的看著神樂新八,“有肉哦,可以吃到飽哦~”

“呦吼!!”神樂開心的歡呼,“真的嗎雅醬?”

看小雅點頭,新八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太麻煩你了,雅小姐。”

看自己帶來的幫手在小雅三言兩語的“蠱惑”下倒戈,銀時額角鼓起十字路口,給新八神樂一人一個暴栗,“太丟人了啊你們兩個,阿銀我平時沒讓你們吃飽嗎?!”

“雖然挨餓的時候不多,但是平時吃的很單調啊。”新八捂著頭反駁,“不是醬油拌飯,就是面包配米飯,而且阿銀你已經拖欠我和小神樂好幾個月工資了!”

“哇哦……”小雅吃驚的捂住嘴,故意用和桂小太郎如出一轍的痛心疾首語氣說道:“銀時君你雇傭童工就算了,不但不給飯吃,還拖欠工錢,沒想到你現在都墮落成這樣了!”

已經和神樂你揪我頭發我插|你鼻孔打成一團的銀時還能分出精力回小雅的話,“當著我的面挖腳,井下雅你還和從前一樣討厭啊!”

“過一陣鹿鳴館有個上流階層的酒會,一個月份的草莓牛奶雇你做我舞伴,怎麽樣啊萬事屋旦那,幹不幹?

銀時鼻孔被神樂的大腳趾頭塞住,他拼命的把神樂往外拽,“一個月份的草莓牛奶……嗷神樂你松手……啊不對松腳……一個月份的草莓牛奶……神樂你想像你老爹一樣變成禿子是不是……一個月份的草莓牛奶就想讓阿銀我出賣靈魂嗎,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再加價值三千日元的巧克力巴菲免費劵。”

“成交!”一筆生意談妥後,銀時終於擺脫了神樂,被銀時扔出去的神樂在空中靈巧的翻了個身,落到小雅身邊,還順手將一塊櫻花餡的信玄餅塞進嘴裏。

“好了好了,你們先去找日輪玩。”銀時把一堆點心盒塞到神樂和新八懷裏,在他們身後一推,“我和這人還有點話說。”

和室恢覆安靜後,銀時直視小雅,表情忽然認真鄭重起來。“井下——”

“錯了。”小雅搖了搖食指,“是高杉雅。”

“……好吧,還沒問過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總之還過得去。”小雅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時運這東西從來都不會青睞於我,無論是當年在萩城,還是在下關,亦或是京都,每次當我眼看就要過上好日子時,都會被現實一記狠狠的重錘砸碎所有希望。”她垂下眼,睫羽落下一片弧形的陰影:“我從前一直都覺得自己挺倒黴的,但後來我就明白了,其實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在苦苦的煎熬著,只是每個人的苦法都不一樣罷了。既然如此,也就不覺得是煎熬了。”

銀時沈默了一會兒,又問:“那家夥的事,你應該知道的吧?”

“哪家夥啊?”小雅漫不經心的擡起眼皮,明知故問道。

“嘖,你知道是誰啦。”銀時撓了撓亂糟糟的後腦勺,“他現在完全在一個很危險的邊緣啊,明知前面就是懸崖,他還鐵了心的往不歸路走,有機會的話……你勸一勸吧。”

當年村塾三人中,銀時扔下利劍,手持木刀大隱於市,為了不再失去任何東西,他守住自家生意安於一隅,將刀尖所在劃為自己的國土;桂小太郎心懷希望,冷靜思考著是什麽原因造就當年那場悲劇,結果得出是幕府的軟弱腐敗,於是帶領愛國志士為推倒舊政府統治、建立新政權而努力;只有高杉,在親眼目睹因自己的弱小致使同伴弒師後,在親身感受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後,日日夜夜經受著內心的詰問,步步踏出的,都是悲涼決絕的不歸路。

他也曾在恍惚時問過心中的幻影,他所在的一切是不是錯的。

那人只是笑,和從前一樣的清俊風骨,卻一句話也不說。

聽了銀時的話,小雅沈默良久後,輕輕說了一句,“不會是不歸路。”

“嗯,你說什麽?”銀時沒聽清。

小雅嘆了口氣,“我是說,人和人是不同的。銀時君你呢,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而我和晉先生一樣,只做能達到自己目的的事。”

“不管是做什麽,殺戮也好,欺騙也好,背叛亦或者忠誠也好,都不過是手段。也就是說,做這件事是基於我的‘目的’,但這不代表我認為我做的全是對的。”她頓了頓,繼續道:“這個世界很多事情不是對錯就能分辨的,比如戰爭,比如政治,比如覆仇,比如倒幕。晉先生他弄臟自己的手,這也無可厚非,因為這件事有他做了,別人就不用再做了。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的。”

***

半個月後,江戶鹿鳴館。

“雅雅雅雅雅大王……”身著西裝的銀時哆哆嗦嗦躲在小雅身後,看小雅將邀請函遞給門口的侍從。“你你你沒說過是這種酒會啊……”

放眼望去,華麗大廳裏一大半人都是江戶的政界高層和他們的妻子兒女,一小半是國寶級藝術家,還有幾個是現如今炙手可熱的明星。要是能在這兒扔一顆炸彈,假發期待的江戶黎明說不定立刻就到來了……

所以說這群平時只能在新聞裏見到的“國家支柱”們不在重重保鏢包圍的豪宅裏吹空調,跑到這裏開什麽酒會?!!

銀時已經預料到今晚不會太平,想打退堂鼓,悄悄轉身要溜走時就被新八和神樂一人搭上一邊肩膀,強制性的押進大廳。

大廳裏那麽多好吃的,有的他們都沒見過。神樂眼睛都冒出綠光了,新八都把保鮮盒帶來了。

“看你家孩子都這麽淡定,你這個大家長到底行不行啊?”小雅挑起眉,微微上挑的大丹鳳眼裏滿是揶揄,“不要慫就是幹啊~”

“阿銀我跟你講,千萬不要懷疑一個男人不行,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銀時虛張聲勢的挺起胸昂首大步往前走,剛走沒兩步又慫了,“還是讓我回去吧阿銀我不想再當通緝犯了不不不要拽著我頭發啊啊啊——”

“咦,銀桑,那不是結野主播嗎?”新八指著大廳裏的一個角落。

“哪裏哪裏?”立即精神起來的銀時搭起眼棚,“哇真的是啊,我去要簽名!”話音剛落,他就跑沒影了。

“實在抱歉,雅小姐。”好少年新八替自家不省心的大人道歉,“明明說好銀桑做你舞伴的……”

小雅搖頭,寬慰道:“沒關系,我也不是來跳舞的。”

“只是……氣氛有點奇怪……”新八環顧了一下四周,被他看到的貴婦小姐們立刻轉頭不再看他們,準確來說是不再看小雅,只是竊竊私語沒有停過。

小雅勾起唇角,眼神輕蔑,“不用在意她們,不過是一群浪費國家財政的蛀蟲,被當做聯姻工具和生產工具也是咎由自取。”

新八楞了楞,因為他聽見那幾個貴婦竊竊私語到底在說什麽。

“我家先生總掛在嘴邊的情報女王就是她呀?”

“我兒子也說起過她。的確漂亮,身材也好,聽說是吉原的女人呢。”

“哦~原來是那個地方的女人,怪不得……”

“聽說她以前是某個通緝犯的妻子,後來背叛那人投奔了幕府,還喝了落胎藥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呢!嘖,這種女人啊!誒,你們說她的情報都是從哪來的?”

“還能從哪來啊,用身體——”

“阪口夫人慎言!此等汙言穢語怎麽能在這裏說出來。”

“好了好了不說了,誒你這條項鏈真漂亮,上次酒會還沒見你戴過,新買的?”

……

新八皺了皺眉,看向小雅,發現她跟沒事人一樣,便問道:“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何必跟這些人生氣。”小雅挑起唇角,笑容溫和,感覺敏銳的少年卻覺得這笑容裏滿滿的不懷好意:“只是她們的親族再想從我這裏買情報是不可能的了。”

……這還叫不生氣?

新八無語。

“新八君,我要去一趟二樓。”小雅拍拍少年肩膀,“替我跟你家大將說一聲,隨便吃隨便玩,遇到看不過眼的地方大鬧一場也沒關系,有人給你們背鍋。”

新八沒太聽懂這話什麽意思,小雅卻已經背對他揮了揮手離開了。他把原話學給銀時聽,銀時沈默一瞬後,咧嘴一笑,牙齒在燈光下晃著森森冷光。

“我知道了,鬧的越大越好是嗎?”

***

小雅一手端著香檳酒杯,另一只手裏攥著一張在酒杯底發現的字條。

【2樓666室】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磚上,發出嗒嗒的清脆聲響,小雅站在666室門前,擰開門把手。

看到裏面坐著的人,小雅勾起唇角:“晉先生,真不巧,我們又見面了。”

看到小雅,高杉明顯一楞。

她穿了一身紅色單肩長禮服,挽著松散的髻,挑出的兩三縷慵懶蜷曲的垂至線條優美的鎖骨,脖頸的細鏈上綴著一顆紅鉆,像一滴血珠,又像一顆殷紅的朱砂痣;不對稱的傾斜裙裾一邊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腿,腳腕上是紅色碎鉆的腳鏈,另一邊裙裾垂至手工定制的高跟鞋鞋尖,走動時隱隱露出白皙的腳背。

燈下鉆石的光在晃,女子俏生生的立在那兒,黑的發和眼,白的臉和頸,紅的唇和衣,說不出的精致。

小雅繞過高杉,在他旁邊的真皮沙發上落座,從小包裏取出煙盒,用指尖挾起一支細長的女士薄荷煙,點燃了,卻不吸,裊裊的煙霧升起,將她的眉眼襯托的愈發溫雅迷離。

“今晚,你要誰的命?”她無比自然的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萬事屋日常寫一萬年都不會膩~

讓我再大聲說一句:天然卷都是好人!!!

我對銀時一定是真愛,每次一寫到他我都想哭_(:з)∠)_

願空知老師對他溫柔以待,對他的朋友溫柔以待,對他朋友的朋友溫柔以待;願世間神明對所有喜歡著他的人溫柔以待,因為能喜歡上這個天然卷的人,也一定是溫柔的、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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